我急忙跑回去，匆忙中长袍被荆棘和野蔷薇扯破了。我立即走向最近的卫兵。当我气喘吁吁地跑上来时，他看起来很吃惊，身上仍然穿着欢乐女王的破衣服。
“海底，”我设法说道。“海豹精。他们来了。保护国王。”他没有犹豫，没有怀疑我。他召集骑士，走到王座的两侧。卡丹困惑地看着他们的动作，
然后出现了短暂而明亮的恐慌。毫无疑问，他想起了马多克在戴恩王子的加冕典礼上命令卫兵围绕着讲台，就在巴勒金开始杀人之前。
在我还没来得及解释的时候，海豹精就从牛奶林里走了出来，他们光滑的身体光秃秃的，只有脖子上缠着长长的海藻绳和珍珠。乐器的演奏停止了。笑声渐渐消失了。我伸手到大腿，取出套在皮套里的长刀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卡丹站起来问道。
一位女性海豹精鞠躬，走到一边。他们身后是海底贵族。他们用腿走路，我不知道他们一个小时前是否还拥有这种腿，他们穿着湿透的长袍、紧身上衣和长袜，穿过树林，看起来一点也不慌乱。他们看起来很凶猛即使穿着华丽的衣服。
我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尼卡西亚，但她和铁匠都不在。洛克坐在王座的扶手上，目光中似乎想当然地认为，如果卡丹是至高王，那么成为至高王就不会那么特别。
“陛下，”一个灰皮肤的男人说道，他穿着一件看起来像鲨鱼皮制成的外套。他的声音很奇怪，似乎因为久不用而变得嘶哑。“海底女王奥拉格给我们带来了一条给至高王的消息。请允许我们说话。”卡丹周围的半个骑士圈收紧了。
卡丹没有立即回答。相反，他坐了下来。“欢迎海底来参加猎人之月的狂欢。跳舞。喝酒。永远不要说我们不是慷慨的主人，即使是对不速之客。”那人跪了下来，但他的表情一点也不谦卑。“您的慷慨真是伟大。然而，在传达女士的信息之前，我们不能分享它。你必须听我们说。” “必须吗？很好，”过了一会儿，至高王说。他做了一个轻快的手势。“她有什么要说的？”灰皮肤的男人招呼一个穿着湿蓝色连衣裙的女孩，她的头发扎成辫子。当她张开嘴时，我看到她的牙齿很薄，尖尖的，奇怪的是半透明的。她像唱歌一样吟唱着这些话：
大海需要新郎，
陆地需要新娘。
团结起来，否则你就会面对涨潮。
一次拒绝大海，
我们将得到你的血。
两次拒绝大海，
我们将得到你的泥土。
三次拒绝大海，
你的王冠就会消失。
聚集在一起的土地上的人民，朝臣和请愿者，仆人和绅士，听到这些话都睁大了眼睛。
“这是求婚吗？”洛克问道。我想他想说的话只有卡丹能听见，但在寂静中，他的声音却传得很远。
“我担心这是一种威胁，”卡丹回答道。他怒视着女孩，看着灰色的——皮肤男人对着所有人说：“你传达了你的信息。我没有什么打油诗可以回信——这是我自己的错，因为我有一个不能兼任我的宫廷诗人的管家——但我一定会把纸揉成一团扔进水里。”片刻之间，每个人都保持原样，完全呆在原地。
卡丹拍了拍手，吓了海民一跳。“怎么样？”他喊道。
“跳舞！快乐起来！这不是你们来这里的目的吗？”他的声音充满权威。他不再只是看起来像精灵族的至高王；他的声音就像至高王。
一阵不祥的预感袭来。
海底朝臣们穿着湿透的衣服，戴着闪闪发光的珍珠，
用苍白、冰冷的眼睛看着他。他们的脸上毫无表情，我不知道他的叫喊声是否让他们心烦意乱。但当音乐再次响起时，
他们握住彼此的蹼手，迅速进入狂欢，跳跃嬉戏，仿佛这是他们自己在海浪下为快乐而做的事情。
我的间谍在这次遭遇中一直隐藏着。洛克从王座上消失，和两个几乎赤裸的海豹精一起旋转。尼卡西亚仍然不见踪影，当我寻找杜尔卡玛拉时，我也没有发现她。我穿着这样的衣服，无法忍受与任何官方人士交谈。我从头上摘下臭气熏天的王冠，扔到草丛里。
我想脱下破烂的长袍，但在我决定真的这么做之前，卡丹挥手示意我到王座前。
我没有鞠躬。毕竟，今晚，我是一个真正的统治者。欢乐女王，她没有笑。
“我以为你要走了，”他厉声说道。 “我还以为欢乐女王无论去哪里都会受到欢迎，”我嘶声回应。
“在我的宫殿房间里召集生活委员会，”他告诉我，
声音冷漠而又高贵。“我会尽快离开加入你们。”我点点头，走到人群中间时，我意识到两件事：
第一，他给了我命令；第二，我服从了。一到宫殿，我就派出侍从召集委员会。我派 Snapdragon 带着消息给我的间谍，让他们发现 Nicasia 去了哪里。我本以为她会愿意听 Cardan 的回答，但考虑到她对 Cardan 的感情很不确定，以至于会枪杀一个情敌，也许她不愿意听。
即使她相信他会选择她而不是战争，这也没什么好说的。
在我的房间里，我迅速脱下衣服，洗了洗自己。我想摆脱蘑菇的香味、火的臭味和羞辱。能把旧衣服留在那里真是一种幸福。我穿上一件暗褐色的连衣裙，对于我现在的职位来说太简单了，但同样令人感到舒适。我毫不留情地把头发往后梳。
塔特菲尔已经不在了，但很明显她来过。我的房间很整洁，我的东西都熨好了挂好了。
梳妆台上放着一张写给我的纸条：至高王军队大将致陛下总管。
我撕开它。纸条比信封上写的要短：
立即到作战室来。不要等议会。
我的心砰砰直跳。我想假装没收到消息，干脆不去，但那太懦弱了。
如果马多克仍然希望策划奥克登上王位，他就不能让他与海底联姻。他没有理由知道，至少在这一点上，我完全站在他一边。这是让他展示实力的好机会。
于是，我勉强走向他的作战室。它很熟悉；我小时候在这里玩过，在一张大木桌下，上面铺着仙境的地图，上面雕刻着代表仙境和军队的小人物。他的“娃娃”，薇薇曾经这样称呼它们。
当我走进去时，我发现里面光线昏暗。只有几根蜡烛在几把硬椅子旁边的桌子上燃烧着。
我记得在其中一把椅子上蜷缩着看书，而我身边正在策划暴力阴谋。马多克从同一把椅子上抬起头来，示意我坐在他对面，好像我们是平等的。他对我非常小心。
战略板上只有几个人。奥拉格和卡丹，
马多克，还有一个我直到仔细研究才认出来的人物。我看到的是我，用木雕雕刻而成。总管。间谍头目。
造王者。
我突然害怕自己做了什么才登上了那块板子。
“我收到了你的便条，”我告诉他，坐到椅子上。
“今晚之后，我想你可能会最终重新考虑你所做的一些选择，”他说。
我开始说话，但他举起一只爪子阻止了我的话。
“如果我是你，”他继续说，“我的骄傲可能会让我假装不是这样。
你知道，人们不会说谎，不会用我们的舌头。但我们可以欺骗。我们和凡人一样善于自欺欺人。”他知道我被加冕为欢乐女王，并被宫廷嘲笑，我感到很刺痛。“你认为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？”“嗯，”他小心​​翼翼地说，“不一定。我看到的是你和最年轻、最愚蠢的王子一起丢脸。他答应过你什么吗？”我咬着脸颊内侧，不去冲他咆哮。不管我现在感觉有多低落，如果他认为我是个傻瓜，那我就得允许自己是个傻瓜。“我是至高王的管家，不是吗？”宫廷的笑声还在我耳边回响，蘑菇的恶臭灰尘还留在我的头发上，卡丹的讨厌的话还在我脑海中，我很难掩饰。
痛苦。令人震惊。令人痛苦。
马多克叹了口气，双手摊在面前。...